作者：楊梅
來源：商業人物（ID：biz-leaders）
儘管在股市上大賺了一把快錢，但賣疫苗方面，鍾睒睒並沒有交出一份亮眼的答卷。
這幾年，在財富戰場上最所向披靡的富豪，非鍾睒睒莫屬了。自打2020年旗下兩家公司（SH603392）和農夫山泉（HK09633）先後上市，鍾睒睒的個人財富開始一騎絕塵，力壓一眾網際網路富豪，連續三年蟬聯中國首富寶座。
眾所周知，水是他的一個印鈔機。在天然水領域幾乎沒有對手的農夫山泉，三年多來營收與利潤持續大幅度增長，市值超過4700億，是鍾睒睒個人財富的主要來源。
萬泰生物也給鍾睒睒帶來了潑天富貴。萬泰生物的主營業務為疫苗和體外診斷。在過去三年的新冠疫情中，這家公司踩中了時代節點，2020年4月底上市後便收出了26個漲停板，之後的三個月內漲幅就接近30倍，成為萬眾矚目的大牛股。
一手賣水，一手賣疫苗，鍾睒睒可謂是贏麻了。
疫情紅利消失之後，萬泰生物的股價一度進入低迷期，整個2023年幾乎處於不斷下跌狀態。然而上個月，一則其生產的9價HPV疫苗提前上市的市場傳言，又讓其股價拔地而起。自去年12月14日至1月8日期間股價累計漲幅達84.68%，鍾睒睒的身價也又漲了將近400億。
細究起來，這背後其實頗有烏龍的味道。這波上漲的源頭，不過是因為公司於12月14日回覆投資人稱九價HPV疫苗Ⅲ期主臨床試驗V8期訪視的現場工作已完成，正在進行標本檢測工作。
萬泰生物要做九價疫苗是透過公開資料早就能查詢到的事情，上市時間也大致能確定——可以根據該公司已經上市的2價疫苗進行合理推測：
公司招股書顯示，其2價HPV疫苗從2003年啟動，到2019年獲批，歷時18年。其中，2017年完成研發提交上市申請，2018年納入國藥局藥審中心註冊優先審評程式，2019年12月正式獲批。其9價疫苗目前最新進展是三期臨床實驗V8期訪視結束。公司的安排是一共12期訪視，理論上最快也要2024年才能完成所有臨床實驗資料收集，2024年下半年申報。
按照新發布的《人乳頭瘤病毒疫苗臨床試驗技術指導原則（試行）》，萬泰生物的的這款疫苗可以作為迭代疫苗簡化和加快上市審評程式。假設從申報到獲批需要1年來推算，大機率上市時間是2025年左右。
至少一年以後才上市，現在就大吃一波資本市場的紅利，可見情緒、預期對短期股價影響之大。這波股價上漲，算是提前反應了。甚至可以說是過度反應。目前，其股價已經回落到60元左右，比20天前的最高峰時跌落30%。
股價向下的同時，幾天前，萬泰生物的一則業績預減公告，又給投資者潑了一盆冷水。
公告顯示，受九價HPV疫苗擴齡及市場競爭等因素影響，去年全年公司營收與淨利潤雙雙驟降，淨利潤同比減少超過73%。其中二價HPV疫苗銷售收入較上年同期下降約42億元。財報顯示，2022年萬泰生物疫苗板塊收入達84.93億元（基本都是靠二價疫苗銷售拉動）。這也就意味著，去年其二價疫苗的銷售收入幾乎腰斬。
目前，中國市場上用於宮頸癌預防的HPV疫苗總共有5種，只有默沙東一家擁有九價疫苗，2種國產疫苗分別來自萬泰生物和沃森生物，都是二價疫苗。萬泰生物所說的“九價HPV疫苗擴齡”，指的就是2022年8月默沙東九價HPV疫苗的適用人群擴大到9-45歲。市場競爭因素，則主要指2022年沃森生物的二價HPV疫苗上市。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鍾睒睒的疫苗生意不好乾了。
坦白說，作為女性消費者，對二價HPV疫苗不好賣了，很容易從感性層面進行理解。客觀來看，在防護效果上，九價疫苗是要勝過二價的。儘管醫學界一直呼籲，二價HPV疫苗已經能預防約75%的病毒感染，但健康面前誰又那麼執著於價效比？九價一直供不應求。以我個人接種HPV疫苗的經歷舉例，彼時我選擇四價疫苗而非九價疫苗的最重要因素，其實並非價格，而是年齡所限（最初僅使用於16-26歲女性）。至於萬泰生物的“馨可寧”二價HPV疫苗，只能稱算作一個平替產品，更大的價值主要在於公益市場。
自上市以來，萬泰生物的這款疫苗就享受到了不少政策紅利。2022年起，廣東、四川、浙江等地，都開始推進對適齡女性的HPV疫苗免費接種專案。2022、2023年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批簽發批次各有288和313批，佔國內整個HPV疫苗批簽發批次60%左右，遠超默沙東九價HPV疫苗批簽發批次。
但這塊市場更多是以量取勝。尤其2022年沃森生物的二價HPV疫苗上市後，這兩家公司幾乎是以貼身肉搏的陣勢降價搶市場，沃森生物的價格在南京甚至降至246元一針。去年7月，萬泰生物以116元/支的價格中標廣東省HPV疫苗採購專案，比之前的價格也大降近70%。
靠各地組織的免費接種才維持住銷量，箇中的利潤空間可以想象。
相形之下，默沙東的九價疫苗不僅擴齡，在投放力度上開始大幅度增加，其中去年簽發批次達149批，較上一年增加了126%。不再一針難求，接種範圍更廣的前提下，又有多少人會為了省錢而選擇退而求其次的國產二價疫苗呢？
外有跨國藥企凌厲強勢的市場攻勢，內有同行不斷侵蝕市場利潤空間。萬泰生物想要維持業績和股價高增長，不得不靠九價疫苗來救駕了。
在國產九價疫苗研發領域，首富鍾睒睒需要應對的局面也並不輕鬆，康樂衛士、瑞科生物、沃森生物等藥企都在躍躍欲試，也都已進入Ⅲ期臨床。並且經過默沙東這兩年的收割，這塊市場蛋糕還剩多少尚且是個未知數。留給鍾睒睒搶攻九價疫苗的時間不多了。
疫苗之外，食品飲料行業的競爭也頗為激烈。像是華彬集團嚴彬、娃哈哈的宗慶後家族，都是鍾睒睒在富豪榜上的勁敵。尤其娃哈哈，去年以512億的營收，穩居飲料行業前列。另外，天然礦泉水品牌的競爭也頗為激烈，鍾睒睒隨時面臨著百歲山、怡寶等對手的挑戰。
鐵打的榜單，流水的首富。鍾睒睒的財富神話還能續寫多久，尚需要拭目以待。
*題圖 | 視覺中國
請保護多頭李蓓
高管董宇輝，到底割走多少權力
首富們應該都羨慕陳天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