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藍鯨財經記者 張靜倫
近日，據部分媒體調查報告指出，包括雀巢在內的多家瓶裝水品牌存在欺詐行為，所謂的"天然礦泉水"其實使用了自來水的過濾工藝。
相關媒體報道稱，雀巢飲用水公司已經承認該指控，稱對巴黎水和維特爾等一些水域進行了紫外線和活性炭過濾器的處理，"以保證食品安全"，並稱早在2021年便向法國當局通報了此事。該公司表示，已取消法國不允許的處理方式，所有相關品牌現在都滿足法國的要求。
對此，法國政府被質疑早已知曉此事但暗自給予豁免。2023年2月，法國政府允許使用微過濾淨化技術，從而讓工廠能夠繼續執行，但這並不符合歐盟相關法律。
對此，雀巢中國方面回應稱："自2021年在法國政府機構監督下實施轉型計劃以來，現在雀巢法國水業公司的所有瓶裝水產品均符合法國相關監管要求。我們在中國銷售的產品也符合中國相關法律法規的要求。"
為什麼要違規生產？
官網顯示，雀巢公司成立於1866年，總部位於瑞士韋威，是全球知名的食品飲料公司。產品在186個國家均有銷售，擁有超過2000個品牌，涉及嬰兒營養、飲用水、咖啡、糖果巧克力、寵物食品、乳製品等領域。
據相關媒體報道，雀巢水務公司證實該公司於2021年向法國當局通報說，該公司對其部分礦泉水使用了停用的紫外線和活性炭過濾處理，以維護"其食品安全"。雀巢礦泉水公司稱，儘管這些處理的目的 "一直是保證食品安全"，但它們 "導致公司忽視了遵守法規的問題"。
報道援引一份政府機密檔案稱，雀巢等公司對標註"泉水"或"天然礦泉水"出售的瓶裝水使用了低於0.8微米（µm）閾值的微濾技術、紫外線、碳活性物質進行處理。
與自來水不同，礦泉水必須具有天然的高微生物質量，歐洲法規禁止對礦泉水進行任何消毒處理。按法國國家食品、環境和職業健康安全域性（ANSES）的規定，標註"泉水"或"天然礦泉水"字樣的瓶裝水，應該來自儲存完好的地下水資源，是非常純淨的天然水，不得進行消毒。
也就是說，按照原來的標準，"天然水"不得使用紫外線處理和活性炭過濾器。而雀巢水務公司至少在2021年之前一直在使用這些裝置，但停止使用的確切日期尚不清楚。
但雀巢方面表示，一直以來，雀巢旗下的天然礦泉水在確保可安全飲用的同時，也始終確保各個品牌水的獨特礦物質成分與標籤所示一致。
更重要的一點是，雀巢為什麼要冒著違規的風險，為天然水多加一關生產工序？
雀巢飲用水公司總裁穆里爾·利諾表示，需要"克服氣候變化和水資源壓力上升的影響，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其水域的礦物質"，但原水中絕不存在細菌或農藥代謝物。
然而，相關報道援引政府機密檔案稱，雀巢飲用水公司的某些水井受到大腸菌汙染反覆出現或季節性的問題，這是"來自糞便汙染"，這一點被故意隱瞞了。
雀巢方面稱，產自孚日山脈的兩處以Hépar品牌銷售的泉水現已不再使用該技術進行淨化。法國南部的一些泉水現在將作為調味水以新品牌Maison Perrier供應市場。對於該產品，雀巢將不再標註"天然礦泉水"字樣，這使得使用上述技術加工處理水源成為可能。
法國政府早已知曉
除此之外，法國當地媒體還質疑了法國政府的掩飾和通融行為。據報道，政府早在2021年就已經意識到雀巢公司的做法，但並未將此案訴諸法庭。相反，政府下令社會事務監察總局（Igas）對法國所有水包裝廠進行行政調查。Igas的報告於 2022年7月釋出，結論是該行業30%的公司使用此類產品。2023年2月22日，在一次部級會議後，據說政府決定透過地方法令放寬規定，允許使用此類過濾產品。
相關報道稱，推動政府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之一是，雀巢飲用水公司認為，若關閉該公司孚日山脈和加爾的某些工廠的運營，數千個工作崗位都會因此受到威脅。此外，法國政府尚未按照2009-54-CE指令向歐盟委員會或成員國通報這一情況。
藍鯨記者瞭解到，歐盟的該項指令規定，在不改變基本成分的情況下，除了透過過濾或傾析分離不穩定元素，透過用富含臭氧的空氣分離鐵、錳和硫化合物以及砷，以及透過物理方法消除遊離二氧化碳之外，天然礦泉水不得進行其他任何處理。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與法國瓶裝水質量相關的健康風險。但法國廣播電視臺援引一份科學研究稱，"得出健康風險完全得到控制的結論是不謹慎的，尤其是微生物風險"。
江瀚對藍鯨財經記者稱，是否存在健康隱患，這需要根據具體的水質情況來判斷。"紫外線和活性炭過濾器可以有效去除水中的細菌、病毒和有機物，但無法去除水中的礦物質和化學物質。如果天然水中含有過量的礦物質或化學物質，那麼即使經過紫外線和活性炭過濾器處理，也可能存在健康隱患。"
事實上，法國飲用水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曝出可能存在問題。據環球網報道，早在2020年，號稱"最純淨之水"的依雲礦泉水檢測出了一種被停用殺菌劑的殘留物——百菌清，濃度約為每升6納克。
那麼中國雀巢的瓶裝水生產是否存在違規呢？雀巢中國相關人士回覆稱，我們在中國銷售的產品符合中國相關法律法規的要求。
廣東省食品安全保障促進會副會長、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指出，《GB 19304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包裝飲用水生產衛生規範》規定以地下水為生產用源水的產品，僅允許透過脫氣、曝氣、傾析、過濾、臭氧化作用或紫外線消毒殺菌過程等有限的處理方法，不改變水的基本物理化學特徵。其水源地應設立I級，II級和III級不同等級的衛生防護區。
也就是說，根據中國的食品安全標準，在不改變水的基本物理化學特徵的前提下，天然水可適當進行處理。
聚焦高階水業務
據雀巢集團2023年前三季度財報，2023年前三季度該公司總銷售688億瑞士法郎，有機增長率達到7.8%，但受產品組合和產能問題，實際內部增長率為負0.6%。但是，雀巢在大中華大區銷售額為36億瑞士法郎，較2022年同期的38億瑞士法郎下降5.7%，
近幾年，雀巢在大眾日用消費之外，也在不斷完善高階產品的佈局。資料顯示，目前雀巢旗下高階產品已佔總銷售額的26％，比十年前高出一倍還多。
雀巢之所以大力佈局各領域的高階市場，一方面是因為高階產品的確能帶來更高的利潤。另一方面，相比於大眾產品，高階產品的增長似乎更加明顯。以雀巢的飲用水為例，東興證券研報顯示，普通瓶裝水定價在1—3元之間，平均利潤率僅達到 3.85%，而高階瓶裝水憑藉高價，毛利率是普通瓶裝水的6—7倍。此前，雀巢飲用水業務整體表現平緩，但高階水卻在全球範圍實現了8%-9%的增長。
早在2020年8月，雀巢中國就剝離了低端"包袱"，進而發力高階水市場。雀巢將在華水業務出售給青島啤酒集團。交易包括本地品牌"大山"、"雲南山泉"、雀巢位於昆明、上海和天津的三家水業務工廠。根據雙方的許可協議，青島啤酒集團將在中國生產和銷售"雀巢優活"品牌。雀巢則繼續聚焦於標誌性的國際品牌和知名高階礦泉水品牌（包括"巴黎水"，"聖培露"和"普娜"）。
雀巢執行長施奈德解釋，"飲用水業務曾經歷過表現疲軟的時期，而新戰略正是為了確保該類別在未來重返高增長狀態，雀巢也從中受惠。而高階和功能性產品對雀巢而言是最好的機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