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小飛
近日，多個海外方案供應商反饋，美國知名運營商AT&T從今年年底開始將不再支援NB-IoT，對此AT&T也沒有給出任何原因。這是繼2020年日本運營商NTT Docomo宣佈關停NB-IoT後，又一家全球頭部運營商做出退出NB-IoT領域的決定。從2016年NB-IoT首個版本標準凍結起，至今已有8年時間，全球物聯網產業發生了巨大變化，NB-IoT的關注程度雖然不如之前那麼高，但依然在蜂窩物聯網中佔據重要位置，因此一些重點參與者的動態對NB-IoT未來走勢會有顯著影響。從目前市場環境來看，中國市場佔據了NB-IoT絕大多數份額，海外市場處正處在十字路口上，AT&T的決策可能是市場發展的一個縮影，在物聯網連線多樣化發展的背景下，海外NB-IoT在蜂窩物聯網連線中的比例預計會有所下滑，或許還有一些運營商做出退出NB-IoT支援的決策。
從開通到退出
AT&T的NB-IoT走過5年曆程
2019年4月，AT&T宣佈在美國全國範圍內開通NB-IoT網路，其NB-IoT網路是透過4G LTE升級而來。同時，AT&T推動其認證的NB-IoT模組進入5美元的價格水平，並支援NB-IoT/LTE-M雙模模組。在資費水平上，初步推出的資費為每年5美元/終端。
而在此後不久，美國另一家大型運營商Verizon也宣佈在美國全國範圍內開通NB-IoT網路，覆蓋全美92%以上的人口。Verizon最早對三家模組廠商的NB-IoT產品進行認證，即Telit、芯訊通和移遠通訊，併發揮其物聯網平臺ThingSpace的作用，為美國使用者提供快速的NB-IoT連線服務。Verizon也為NB-IoT推出標準資費，每臺裝置每月支付1美元，提供50KB的資料流量，該流量可與同一價格計劃下、同一賬戶下的其他NB-IoT裝置共享。
2018年7月，T-Mobile在美國推出了NB-IoT網路。從網路開通來看，美國的三家頭部運營商均已支援NB-IoT服務。不過，在開通NB-IoT網路之前，它們已開通了LTE-M網路，並在前期作為低功耗廣域物聯網（LPWAN）的核心方式。同時，大量NB-IoT的終端採用的是NB-IoT/LTE-M雙模模組，可以看出美國市場對於NB-IoT發展的態度還是有所保留。
過去幾年，NB-IoT確實也得到全球運營商的大力支援。GSMA統計資料顯示，截至2024年9月，全球已開通的NB-IoT網路有137張，開通的LTE-M網路有115張，其中有近一半的運營商同時開通了NB-IoT和LTE-M。
從GSMA繪製的全球移動物聯網網路分佈圖來看，亞洲、東歐多個國家只開通了NB-IoT網路，而美洲和西歐大部分國家NB-IoT和LTE-M都已開通。其中，歐洲的部分大型運營商如沃達豐、德國電信、西班牙電信等對NB-IoT的支援力度較大。
不過，雖然有超過100張NB-IoT網路，但這一過程中有不少曲折，最為典型的是2020年3月日本最大的運營商NTT DoCoMo宣佈關停NB-IoT服務，不過會繼續支援LTE Cat 1和LTE-M服務。NTT DoCoMo的決策在當時引發了業界的高度關注，這是全球頭部運營商首次決定放棄NB-IoT，當然這一決定並未對NB-IoT整體發展勢頭造成太大影響，此後幾年NB-IoT連線數依然快速增長。
不過，在今天環境下，AT&T決定停止直至NB-IoT的決策，或許需要全球物聯網業界進行深思。經過幾年發展，LTE Cat 1已成為蜂窩物聯網另一大主力，5G RedCap開始商用，LTE-M依然有強大的支援後盾和發展基礎，加上非蜂窩技術如LoRa的發展，相對於5年前，雖然這些技術不一定能完全替代NB-IoT，但也給使用者更多的選擇性。在這一背景下，不同的運營商、不同區域市場可能做出不同決策。
中國NB-IoT連線數佔全球84%
海外市場何去何從？
在筆者看來，NB-IoT的技術優勢和一些場景的適合性依然很明顯，只是不同的運營商出於商業方面的考慮，可能不得不做出對NB-IoT去留的決定，最終NB-IoT依然有一定的市場份額，但可能更加聚焦於少數市場主體中。在這一過程中，中國市場預計會堅持對NB-IoT的發展，但海外市場會呈現不同的景象。
我們不妨從NB-IoT發展的資料來分析。從NB-IoT全球連線數分佈來看，市場研究機構IoT Analytics跟蹤資料顯示，截至2023年底，中國的NB-IoT連線數佔全球NB-IoT連線總數的比例達到了84%的份額。也就是說，除了中國的三家運營商開通的3張NB-IoT網路外，海外其他130多張NB-IoT網路只承載了全球16%的連線。
我們再從與NB-IoT具有類似功能技術的對比資料來分析。由於中國擁有全球最大的物聯網市場，且其規模遠遠超過其他國家，為了反映全球其他區域市場LPWAN的情況，我們剔除中國的影響，考察除中國市場外的市場狀況。如果不考慮中國市場，全球其他國家和地區的LPWAN市場格局呈現另一種景象，即LoRa的連線數位於全球市場首位。IoT Analytics跟蹤資料顯示，在不包括中國的全球市場中，2023年LoRa的連線數佔LPWAN連線總數的比例是41%，LTE-M連線數佔比為31%，而NB-IoT僅為20%。
LoRa網路更多由非運營商來承建，而LTE-M則是運營商來承建，且和NB-IoT具有明顯的替代關係。由於面臨網路投資的決策和商業模式壓力，未來那些同時部署了LTE-M和NB-IoT網路的運營商們可能面臨著是否要繼續推動兩張網路同時運營的決策，彼時各家廠商會對過去網路運營進行深入總結，其中可能會有部分廠商做出停止NB-IoT的決定。本次AT&T決定停止NB-IoT，可以想象過去幾年該運營商在NB-IoT方面的收益不及LTE-M，因此AT&T最終決定其低功耗廣域物聯網網路僅保留LTE-M。
未來，在AT&T的影響下，未來可能還會有一些運營商放棄NB-IoT，在這一過程中，各家廠商可能需要處理好與存量客戶的關係，尤其是那些將NB-IoT應用於深度生產經營各環節的企業客戶，由於終端的生命週期較長，運營商還需要保證這些存量終端的正常執行。當然，不少海外NB-IoT終端採用的是雙模模組，在NB-IoT不支援的情況下，可以無縫切換至LTE-M網路，而那些採用NB-IoT單模模組的終端則面臨很大挑戰。
雖然海外部分運營商停止對NB-IoT支援，但不代表NB-IoT徹底退出市場。一方面，仍然有不少海外運營商在LPWAN領域重點押注NB-IoT，這些市場會成為海外NB-IoT的主力。另一方面，大量運營商對於基於衛星的NB-IoT技術的關注程度越來越高，即部署IoT NTN，透過NB-IoT上低軌衛星的形式，繼續為一些重點領域提供服務。
對於中國市場來說，NB-IoT連線數雖然有所放緩，但作為佔據全球80%以上份額的市場，未來依然是物聯網發展的一個重點。但對於海外市場來說，不同區域會形成明顯分化，尤其是那些同時部署了LTE-M和NB-IoT網路的區域，部分割槽域會出現NB-IoT的收縮和退出現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