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氧化氮（NO）氣體作為訊號分子在生物體內具有重要的作用。在大腦中，正常濃度範圍內的NO參與誘導和維持神經細胞的發育、控制生化物質分泌以及調節睡眠等重要功能。過量的NO則可能導致有毒化合物的形成，從而引起細胞損傷。此外，NO濃度的變化與多種神經退行性疾病或心腦血管疾病密切相關。目前評估NO濃度主要依賴於對其反應產物亞硝酸根或的濃度進行測定，但這些方法無法實時直接的精確測量NO濃度變化，難以反映生理病理活動中NO的濃度特徵。因此，研發一種能夠實時直接監測腦部NO的工具對於理解大腦中NO的基礎濃度，併為腦科學的發展提供新型的研究手段，顯得尤為必要。
電化學一氧化氮能夠實時監測顱內一氧化氮濃度，相較於其他監測方法具有操作簡單、成本低和具有實時直接監測能力等優勢。然而，NO電化學感測在大腦中的應用仍面臨著兩個困境。一是NO在大腦中濃度較低，通常在納摩級，對感測的靈敏度提出了高的要求。一是在大腦中傳統使用的剛性感測電極在植入後引起神經炎症會誘導大量的一氧化氮合酶的表達，從而使周圍腦組織的NO濃度異常，導致測量結果的不準確（圖1a）。
成果簡介
近日，南京大學張曄課題組開發設計了一種電化學效能優異且介面穩定的纖維感測器，用於實時準確檢測顱內NO的濃度變化。透過在具有高比表面積的碳奈米管纖維上引入羧基官能團，使感測兼具了對NO的物理和化學吸附能力。此外，柔軟的電極可以與腦組織的力學效能相匹配，實現了一個高度適應的電極/組織介面。由此設計的顱內一氧化氮感測器表現出迄今為止所報道文獻中最高的靈敏度，為3245 pA·nM−1，檢測限為0.1 nM。電極在植入後未觀察到顯著的炎症反應以及過量的一氧化氮表達，提高了檢測的準確性（圖1b）。該感測器成功捕捉了大腦中的一氧化氮波動，並實現了對多個腦區的同時檢測，促進了對大腦中一氧化氮生理病理作用的研究。成果近期以“A highly adsorptive electrochemical fiber sensor for real-time and accurate detection of intracranial nitric oxide”為題發表在SCIENCE CHINA Materials，DOI：10.1007/s40843-024-2808-2。
圖1基於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的NO感測器的示意圖
纖維感測器由羧基化的碳奈米管纖維作為導電基底材料，鉑奈米顆粒作為催化劑，聚丁香酚和Nafion薄膜作為選擇性透過的薄膜。感測的結構和SEM成像如圖1c和圖1d所示。
圖2 碳奈米管纖維的表徵
碳奈米管纖維具有優異的電化學活性面積以及BET比表面積（圖2a），這為碳奈米管纖維提供了更強的NO物理吸附能力（圖2b），從而具備了相比於傳統使用的碳纖維和鉑絲電極更高的NO響應電流（圖2c）。透過酸處理在碳奈米管纖維表面引入羧基官能團，可以進一步提高碳奈米管纖維對NO的吸附能力，但過久的酸處理會破環碳奈米管纖維的結構導致感測纖維的響應電流下降（圖2d）。羧基化的碳奈米管纖維具有更高的響應電流和更低的起始電位（圖2e），這是由於羧基化的碳奈米管纖維具有了更強的NO化學吸附能力（圖2f）並降低了NO在電極表面的吸附能（圖2g）。同時，傳統使用的碳纖維和鉑絲電極，碳奈米管纖的力學效能可以與腦組織相匹配（圖2h，i）。
圖3 基於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感測器的電化學效能
相較於之前報道的顱內NO感測器，基於羧基化的碳奈米管纖維具有最為優異的電化學效能（3245 pA·nM−1）以及監測下限（0.1 nM）（圖3a-c），而基於碳纖維和鉑絲的感測器分別為510 pA·nM−1和49 pA·nM−1。在四周的時間內，感測的效能基本保持不變（圖3d）。同時，感測器對於諸多不同型別的干擾物質也具有優異的選擇性和穩定性（圖3e，f）。
圖4 基於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感測器與腦組織之間的介面
研究人員進一步評估了纖維感測器與腦組織之間的介面穩定性。植入基於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感測器的周圍腦組織沒有明顯的破壞，細胞形態保持正常（圖4a，b）。同時，透過對腦組織中星形膠質細胞進行熒光成像並對腦脊液中的炎症因子進行分析，證明了基於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感測器在植入後並未引起明顯的炎症反應（圖4c，d）。此外，研究人員還對腦組織中的一氧化氮合酶以及腦脊液中的NO濃度進行了測定，驗證了在植入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感測器後周圍腦組織不會產生干擾性的NO，影響測試結果的準確性（圖e，f）。而基於碳纖維和鉑絲的感測器在植入後，周圍腦組織均產生了明顯的損壞，並存在大量炎症因子和NO表達。
圖5 大鼠顱內NO濃度的實時監測
透過將基於羧基化碳奈米管纖維感測器植入到大叔腦部，成功實現了在外界刺激下對皮層NO的濃度檢測（圖5a-c）。隨後我們透過夾閉頸動脈構建腦卒中疾病模型，併成功檢測到了在輕型和重型腦卒中下大鼠皮層的NO濃度變化（圖5d，e）。在重型腦卒中下，NO濃度變化更大，與大鼠的行為學變化相對應（圖5f，g）。透過在軸向空間上排列感測器的感測位點可以實現對大鼠不同腦區的同時檢測，在腦卒中疾病模型中，皮層產生了濃度最高的NO，其次是海馬體，最後使側腦室（圖5h，i）。這是由於皮層中一氧化氮合酶數量較高，在中風條件下能夠迅速產生大量的NO。海馬體中的一氧化氮合酶相較於皮層較少，而側腦室中不存在表達一氧化氮合酶的細胞，NO只能從附近的腦區擴散到側腦室。這些結果與文獻報道的結果一致，驗證了感測器實時監測的準確性
總結展望
該工作設計開發了一種基於碳奈米管纖維的新型電化學NO纖維感測器，具有迄今為止報告的最高靈敏度（3245 pA·nM−1），檢測限低至0.1 nM。此外，在植入後它能夠與腦組織形成穩定的介面，因此沒有引起顯著的炎症反應或過量的NO表達，提高了檢測的準確性。感測器在植入後成功在腦卒中疾病模型下監測到了不同腦區中NO的濃度變化。這種NO感測器為實時監測顱內NO濃度提供了潛在的工具，這對於瞭解大腦中NO的功能並開發治療神經系統疾病至關重要。
論文資訊
南京大學現代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碩士生高睿、博士後王列和南京中醫藥大學李丹為論文共同第一作者，南京大學現代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張曄副教授為論文通訊作者，南京大學是該論文的第一單位。研究工作受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江蘇省自然科學基金、江蘇省 “雙創團隊”專案等基金的支援。相關研究以“A highly adsorptive electrochemical fiber sensor for real-time and accurate detection of intracranial nitric oxide”為題發表在SCIENCE CHINA Materials上。
論文連結
http://engine.scichina.com/doi/10.1007/s40843-024-2808-2
來源：高分子科學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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